吴远辉：大国应以“非对抗合作”方式造福全球

最近，笔者朋友圈刷屏很火的一句话——“大就要有大的样子”。这句实实在在的“习式”经典“大白话”，蕴含着“大情怀”，充满着“大智慧”，讲清了“大道理”……总之，信息量非常之大，冲击力非常之大。谨将这句话套用到国家范畴就是：“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样子”。笔者认为：大国应以“非对抗合作”方式造福全球。

历史上确实出现过大国与大国陷入全球对抗之中而无法自拔的情况。例如，美国和苏联，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大国对抗，始于二战结束后不久一直到1991年，长达40多年。这场对抗，几乎将整个地球拖入核战边缘。最终以在经历74年的统治之后，苏联红旗被红白蓝三色的俄罗斯国旗代替而结束——而没有以核灾难结束，真是纯属偶然，对整个世界、全体人类而言，亦都是一大幸事。过去出于种种原因，特别是照顾到曾经“老大哥”的关系和感情，这段历史及这类事情长期被讳言。在苏联已经不复存在的今天，我们可以实事求是地公开谈论此事。现在从官方的角度而言，自从1991年圣诞节那天，苏联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总统戈尔巴乔夫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发表辞职演说之后，最后的帝国（苏联是最后一个在现代实行古典欧洲和欧亚帝国制度的国家）已经从世界版图上消失了。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苏联当年为了对抗美国而打造的远洋海军耗费3000亿美金，打造远东部队40个师及其空军部队花费4000亿美金。

1991年苏联解体，大国崩溃，国不复国，分崩离析，尽管让世界躲过了一次核灾难，可是却已然埋下了新的悲剧种子——美国错误地以为自己是“冷战胜利者”。时任美国总统布什，将戈尔巴乔夫的辞职和苏联红旗的降下视为美国40多年来对抗社会主义的胜利，而且，他将苏联共产主义的崩溃与冷战结束联系起来，庆祝美国人民的价值观赢得了胜利，他在三个句子里连用了三次“胜利”。他还在几个星期后的国情咨文中提到“苏联于一年之内解体所带来的变化有着几乎神圣的意义”，他宣称“受到上天的眷顾，美国人民才赢得了冷战”，此外，他还宣布“一个新的世界秩序将要产生”，并且他在两院联席会议上说：“世界曾被分成两个对抗的军事阵营，现在剩下唯一一个卓越无比的强国，那就是美利坚合众国。”上述布什在1991年12月25日面向全国的讲话以及1992年1月在国情咨文中的讲话内容，与美国政府早前关于冷战的报告是截然相反的，报告原本说的是不能与戈尔巴乔夫对抗，而应以与其合作的方式结束冷战。布什将苏联政局的戏剧性发展归功于自己。这种新的解读产生于布什再次竞选美国总统时期，随之而来的是社会公众对于冷战结束和美国成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解读，这种解读即使不是主导的，也是最有影响力的。这个有极大虚构成分的解读，将冷战结束与共产主义没落和苏联解体紧密地联系起来，更重要的是，这一解读把事态的发展看作是美国政策干预的直接结果，也是美国的重要战果。这些事实也同时表明，冷战时期，美国口头上的政治说辞与实际行动并不一致。也可以说核武时代改变了国家之间对抗的性质及对战争成败的定义。冷战时期的布什政府不得不应对两难得境地，根据地缘现实及事态发展而调整其说法和想法。总之，吹嘘美国在苏联解体中的作用，并把苏联解体视为美国在冷战中的胜利，这一解读夸大了美国在全球的影响力。实际上，失控的军备竞赛、经济下滑、民主运动复兴、共产主义思想破灭所有这些因素都导致了苏联的崩溃，但是这些因素并没有直接导致苏联的解体。帝国的根基、多民族构成以及苏联的伪同盟结构才是苏联解体的重要因素。所以说，最终决定苏联命运的最重要的因素，不是美国的政策，也不是苏联中央与俄罗斯的矛盾（以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的矛盾为代表），也不是苏联与其他加盟共和国间紧张的关系，而是苏联内部两个最大的共和国——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关系。正是因为俄罗斯与乌克兰的精英不愿意在一个国家的框架下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最终导致了苏联的终结。也可以说是由高层领导人决定，是东西方主要领袖政治博弈的结果。所以，重新审视当今这个时代形成的原因，以及大国领导人有意或无意的观念和行为十分重要，这将有助于我们弄清楚过去的岁月中什么地方出错了。这一点恰恰是以前史学研究中大多数学者常常忽视的地方，值得任何对当今世界格局由来感兴趣的人们对此进行深入思考和研究。如果美国搞错了大国竞争真正失败的原因，不管美国是不是用帝国来形容自己，都难免会陷入“帝国式”的自大和傲慢之中，并可能会导致美国走向衰落。我们搞清楚这一点，在当今许多人认为西方新冷战背景下，在国际大棋局中，亦有利于世人对当下大国竞争紧张局势和博弈现状分析（包括过去的伊拉克战争和当前的中美贸易战等）。

1991年苏联解体后，美国欣喜若狂，错误地认为自己独霸天下的时代已经到来。美国政府对外奉行唯我独尊的霸权主义，越来越迷信自己强大的武力，把自己的“大棒”伸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美国“白人精英”的词典中，“领导”与“霸权”很难区分。在过去的70多年中，美国发动和参与了60多场战争。绝大多数都是侵略战争。美国不仅捣乱了中东和北非，而且破坏了亚洲的稳定与繁荣，把美国带向危险的深渊。美国政客似乎完全不知道：扮演一个世界领导者的角色必须具有的品质和能力——要以诚待人，公正和公平，寻求互利共赢，具备广阔视野和社会知识，要熟悉世界各国文化（特别是东方文化中蕴涵的包容和良知的智慧），了解各种宗教和种族矛盾并有能力和方法去化解它。大多数美国政客在这方面是一片空白。事实上，1991年以后的世界并不是单极的，也不是两极的，就像冷战时期一样，却是多极的，就像世界历史大多数时间呈现出的状态或是当今中国和平崛起及美国各种政治经济问题涌现形成的状态一样。所以，在多极的世界里，注定了每一个国家都要格外学会处理好与他国的关系，特别是处理好与大国和强国之间的关系（包括大国与大国之间的关系，强国与强国之间的关系）。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基辛格博士曾经指出——美国的战略，最好是使中国和俄罗斯都成为美国的朋友，而不是美国的敌人。他们彼此的距离大于和美国的距离；如果美国把中国和俄罗斯都逼成了敌人，就意味着美国在21世纪的彻底失败。另外，基辛格说：要围堵中国是不可能成功的，远远超出了美国的能力。美国完全没有必要去围堵中国，中国从来没有威胁过美国。中国的改革，建立起市场经济和民主法治国家，对美国有利，而不是有害。

纵观历史，在中国封建社会政治经济军事居世界第一强国的千百年间，中国对周边邦国和民族，从来不是侵略和占领，而是“和”——甚至和亲。闻名世界的万里长城，是中华民族重“和”观念的固化和物化，也是中华“和”文化的铁证。明代郑和下西洋数万人浩浩荡荡威武雄壮却秋毫无犯，唯广送礼物，广播友谊。中国自古名人圣贤一致告知后人：“和为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天下之事，万变不变”，“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之心，而不徒在显见之迹。动其心者，当具有大本大源。……本源者，宇宙之真理……今吾以大本大源为号召，天下之心其有不动者乎？天下之心皆动，天下之事有不能为之者乎？”。孙中山先生将“忠、孝、仁、爱、信、义、和、平” 称为“八德”，将“礼、义、廉、耻”称为“四维”，合称“四维八德”……所以说，中国历代长期秉持并实践“和”文化，也是世界强国中独有的。

“太平洋很大，足够容纳中美两国。”中美两国，虽然政治制度不同，但是经济等方面密不可分，已经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中美两个大国的关系，不应该是对抗性的，而应该是建设性的。中美之间庞大的贸易和商业利益，在国际舞台上也有许多合作。中美关系是同舟同济的关系，不必也不应成为零和博弈。中国一直说得也非常清楚：“不惹事，也不怕事”。这句“大白话”，美国也应该懂的。如果美国政府自己或唆使自己的盟国去挑战中国的核心利益，一定会碰得头破血流。中美两国双方真诚合作的前景无可限量。当然，中国、俄罗斯和欧盟，也要加强和美国的交流与沟通，毕竟美国是个年轻的国家（从摆脱英国殖民统治那天算起，也就是两百多年历史而已。特别是美国四年一换甚至是两年一换的政治体制，使得政治领导人及国会议员很少有高瞻远瞩的战略家，他们顶多算鼠目寸光的战术家，对眼前的得失锱铢必较，却不顾美国长远和根本利益，一次又一次在国际战略上犯下重大错误），非常有必要帮助美国放弃扼制中国的冷战思维，丢弃小利，抓住能够保证美国安全和人民幸福的大利，多做有利于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团结和睦的事，“和中国同心协力建设世界”（基辛格语）。

中华民族是充满智慧、自强务实、敢于担当的民族。中国智慧、中国担当、中国理念、中国方案、中国眼光、中国胸襟、中国姿态、中国风度正在把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吸引到“朋友圈”。当今中国，有德之君，顺天意，行人道，正如《易经》中乾卦的元亨利贞。正在顺应世界大势，秉承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积极参与推动全球化进程，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国际事务中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为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不断贡献智慧与力量。

总之，笔者认为，全球热爱和平的各国人民并不想回到大国对抗或强国冲突的世界里，大国如何合作做得更好是21世纪全球治理和国际安全及未来世界秩序的核心所在。大国应以“非对抗合作”方式造福全球，才是两全其美的上上之策。

（本文作者为联合国青年大会大中华区秘书长吴远辉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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