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年味米花香（天之水网）

“炸爆米花了，又香又甜的爆米花！”行走在古镇马跑泉的街道上，这一声悠扬的吆喝声从赶集的吵闹人群中飘来，一股弥漫着浓浓香气的年味便吸引了我的目光。每当冬末春至，特别是春节前后，天水乡镇到处都有挑着担子爆米花的身影，那是我童年最喜欢的年味之一。

 

这是一个熟悉的年味声音，寻着这久违的喊声，一位憨厚的中年人右手自如地铲煤并往小火炉添加，左手摇动着烧了不知多少年的米花机铁罐，“噗、噗”燃烧着的火苗映在朴实的脸庞出了一朵朵忽然飞起、忽然扑灭的红花，周围等着偿热米花的小朋友们早已垂涎三尺，争着、挤着要看爆米花出炉的全过程。胆小的孩子，早早用一双小手捂住耳朵，生怕那猛然爆开的米花声，飞进自己的耳朵、带走对年味的记忆。

米花是天水古老的民间小食品，据说，宋朝时期就已流行，清代赵翼写的：“东入吴门十万家，家家爆谷卜年华。就锅排下黄金粟，转手翻成白玉花。红粉美人占喜事，白头老叟问生涯。晓来妆饰诸儿子，数片梅花插鬓斜。”，既是一首写爆米花过程的诗，也是一首谜语诗。其实，古代还用爆米花来预测五谷收成情况，甚至还占卜某事的吉凶。今天，人们已经很少吃到这种古老罐式膨化食品，而半成品的袋装米花，只要在微波炉上哄烤一阵,几十秒内，一包鼓鼓的米花便香味四溢。但这种米花少了走过去街串乡、担着米花担子，在眼前用铁罐子开后，在空气中像放爆竹一样的刺激过程。因而，人们更喜欢在农闲时，看一看、听一听这种特有的爆米花过程。

 

天水人喜欢的爆米花的原料一般为玉米、黄豆和大米，偶尔也有小麦和小米。老式爆米花的工具很简单，一个人就可以在担子上挑着走。过去的爆米花人，担子的一头是用木头做的长方体风箱，一头便是简易小火炉和米花机和木炭或煤。只要听到爆米花的吆喝声，人们便会前前后后端上一碗玉米等，赶到放担子的地方排队。爆米花的老人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往下担子，安好简单的机器开始工作。

当玉米等放进铁罐子后，按照主人的要求，要么添加少许白糖、草莓味精等，要么不加任何调料，爆出的米花也就有了甜味、草莓味或粮食的原味。米花加好后， 老人封好顶盖，再把米花机放在火炉上不断转动，使之均匀受热后，当看到罐子的压力表达到5个左右的大气压时，老人便把铁罐的一头放在一个长条形口袋中，然后，背过脸用力揭开罐盖。由于罐内外压力差很大，“砰”的一声，瞬间罐中的玉米便爆成为花朵形。带着温度的可口爆米花，这时也从一碗粮食膨胀成了一盆米花。人们便急忙端起米花回家，全家人要乘热品尝鲜米花的美味。

目前，天水爆米花的机器除了用微波炉，还有电动的米花机，也能在短时间内爆出米花来。但许多人还是喜欢聚在那种古老的铁罐米花机旁，观看粮食变成米花的过程。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那装好玉米的铁罐架在火炉上一圈圈的旋转，在小风箱“哧啦、哧啦”的来回抽动中火苗忽高忽低，老人自如而自信动作，仿佛在纺织着自己的一个又一个梦想，这声音在人们等待中神秘而可怕。神秘是说风箱和火苗的共鸣声均匀而让人联想，可怕是是那一声粮食变米花时的巨响声，让人犹如躲爆竹一样恐惧。这样的声音交替在一起，简直是难得的天簌之音。但爆米花的老人也许早已熟悉了这声音，他用脚踩着铁罐儿，用手轻轻一搬，盛米花的炽热铁罐便在他不经意间打开，而老人丝毫没有恐惧感。

天水盛产玉米，因此，多数米花以玉米为原料，爆出的米花也香脆可口，淡淡的玉米味清香中让人唾延三尺。当你拈起一粒自己喜欢的花朵形米花放进嘴里，牙齿立即紧闭。“嚓”的一声，米化便在牙齿的粉碎中香味扑鼻而出。如果你把米花放在嘴里滚一会儿、咬的慢一点，米花便失去了这种脆而响的声音，味道也就大打折扣。

看到眼前这位忙碌着为别人爆米花的中年人，我忍不住想起童年时村头吃到米花味的情景。在粮食不富足的年代。米花的那香、那脆，让人回味无穷。只有听到爆米花的喊声，我便只有一个字“馋！”，这便是童年听到声音时的真实写照。那时，农村小孩几乎没有零食，在万物萧疏的冬季，只要听到爆米花的喊声，便是年味渐渐来临的声音。

天水的玉米一年只能收获一季，每当春天的清明善后处理，布谷鸟叫个不停的时候，农民便开始忙着种下玉米。等到2个多月后，嫩绿的玉米芽便从土壤中钻出，这时繁忙的锄地便开始了。1200多年前，唐朝诗人李绅写的“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是写农民在三伏天锄玉米地杂草的真实写照。小时候，跟着父亲锄地的我，常常听到父亲休息时感叹：“朝里的奸臣、地里的草，年年岁岁锄不了啊！”，小时候并不知道，父亲怎么把玉米地锄草还与朝里的奸臣联系到一起？等我长大后，才想到，父亲的这种情绪也许就是范仲淹的“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草根为国为民情结吧！也许，不识字的父亲，压根就不知道这句谚语的含义；也许，他是从秦腔中看到的，历史上一个个忠奸臣的演义故事而已。到了秋后，成熟的玉米便像黄宝石一样，包裹在绿色带蕊的玉米棒里。农民们用手搬完玉米后，脱粒晒干，玉米粒贮存并爆成美丽的米花。

今天，用种铁罐子爆米花的老工艺将要消失，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难以忘怀的醇香，让人立即回到了童年的记忆里，回味在对父亲的思念中，陶醉在众多民俗的故事里。

责任编辑：赵安生

文章来源：http://www.tianzhishui.com/2017/0110/45248.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