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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罗旺斯遇到梵高:送你一束熏衣草

◎李西月    

我到过普罗旺斯,偶然见过一抹阳光,闻过一丝花香,就能在心里漾起紫色的海洋。

从摩纳哥驶入法国,普罗旺斯,一个轻轻念出名字就带出熏衣草味道的地方。

公路旁的向日葵已经接近凋零,但是我能想象得到大片金黄燃烧的样子,倾尽一生的盛放,就像文森特。那个疯子,那个一生都燃烧得明媚的人,这些不都是他的花吗?让人心疼的灵魂提着易碎的灯笼照亮了星月夜,最终还是倒毙在普罗旺斯的金黄里。他是不是选择了最美的一块麦田,一如他来的时候,那样金色的,炙热如太阳般的颜色,是画家的最爱,是飞向太阳的鸟,热爱会让身躯融化掉……

想起曾经有人告诉我,知了要在地底埋很多年才能出来,而生命只是一个夏天,所以在那个夏天,它们会拼了命地叫……你知道那是属于它们的夏天,所有聒噪是不是都可以被原谅?

早就想过来到普罗旺斯是为了遇见梵高,这里所有的金色都是他的,而山坡上深绿色的柏树就像画中的一样,燃烧的绿色火焰。他说,他要画一棵树,就要画出它用力地生长,它燃烧的生命力。“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喜欢这句诗很久了。我来世想做一棵树,长在普罗旺斯绿色山坡上的一棵树。要是我的运气好,我就是一棵形状优美的柏树,像绿色的烛火一样尖尖地伸向天空,总是蓝色的,金光流溢的天空。

彼得梅尔的山居岁月让太多的人爱上普罗旺斯,我们行程上的勾禾德山城,这个曾经过着隐居生活的悬崖上的村庄如今已经满是观光客。我坐在一扇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人从身前匆忙走过,是否有哪一个想回到中世纪的隐居生活?躲进阴影里,世界清凉而寂静。

在这里的第二天前往阿维尼翁,普罗旺斯的首府。一幅阿维尼翁的少女让这座城永远属于毕加索,极少有艺术家获得尘世的幸福,在生前拥有鲜花与掌声,门德尔松算一个,毕加索又是一个。人人都爱他,但是女人于他只是艺术的牺牲品,做他的模特,成就他的蓝色时期玫瑰红时期,用青春饱满的汁液与颜料混合。就像爱伦坡的椭圆形画像。即使这样那些在他笔下留为永恒的女人,她们一定深爱他,可是谁又能不爱他?如果在阿维尼翁遇见他,我想,做他的情人。

在阿维尼翁的老城正赶上跳蚤市场,我在一个摊位上发现了披头士的唱片。买很多披头士的唱片,抱着一台唱片机,放进去慢慢转,什么也不干,直到所有唱片纹都磨光。我真想。但是我没有唱片机。我最终买了两张CD,一张歌剧,从魔笛到卡门,一张爵士,最后一首是法兰克辛纳屈。

隆河河畔的熏衣草只剩零星的紫色,错过了花期。风吹过的时候,还能闻到幽微的花香,只是淡淡的清香,空气中浮动起宁静和幸福。我到过普罗旺斯,偶然见过一抹阳光,闻过一丝花香,就能在心里漾起紫色的海洋。不如,我送你一束熏衣草,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等待爱情,等你,爱我。

来源:北京青年报

文章来源:http://www.tianzhishui.com/2015/0330/144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