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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漆的三种当代说
2015年03月16日 15:28 信息时报 我有话说收藏本文
《觞褉》谢震 《樽》沈也 《时间的故事·嫁妆》张温帙 《点石成金》沈也2015年3月7日,由皮道坚、陈彦翀策展的“漆语·三人行”在广州33艺术中心开幕,展出艺术家张温帙、沈也、谢震三位当代漆艺家的漆艺作品,这些作品运用传统大漆材料和丰富多变的漆艺语言,融合传统文化与当代思想进行创作,希望能让观众感受当代漆艺所蕴含的艺术思考与精神诉求,重新认识中国传统文化。
本版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冯钰 实习生 焦何结
这一两年来,以“漆”为媒材的艺术形式比起前几年来,更普遍地为人们所了解了。
在一系列漆艺展的推动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漆艺是中国传统工艺的最高代表之一,也是一种东方式的言说、感知方式。据历史记载它起始于距今七千余年的河姆渡朱漆木碗,古时一直是生活中贵重精致的器物。
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发展起来的丰富的大漆髹涂技艺是其独具特色的“艺术语言”形态。漆的材质内敛、含蓄;质感高贵、典雅、沉静而温和,与其它艺术媒材及创作方式相比,漆艺的“手工性”更能让人进入冥想的天空,让心灵去除浮躁,寻得安宁,这与中国古人“澄怀观道”的艺文精神一脉相承。漆艺创作的过程,就是人与自然交流、涵咏自然、品味人生的过程,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利用传统文化资源和媒材来进行当下视觉创造
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这次参展的三位漆艺家的创作,大概会是“利用传统文化资源和媒材来进行当下视觉创造”。其中蕴涵着丰富的文化思考;它延续传统文脉,是世纪之交以来中国当代艺术领域出现的自身的而非从西方引进的一种“边缘话语”,是传统东方哲学思想的当下视觉呈现。对于漆艺来说,材料即是生命线,因而,漆艺的当代性是在保证传统用材前提下的创新,材料美感与作品的当代思想表达相得益彰、和谐交融。
策展人、华南师范大学教授皮道坚近年来策划或参与了一系列关于当代漆艺的展览与研讨活动,此次他所邀请参展的三位漆艺家中,都曾经与他有过合作——张温帙曾参加过他所策划的湖北国际漆艺三年展,沈也与谢震参加过他在香港策划的另一个当代漆艺群展。
在皮道坚看来,这三位漆艺家用不同的方式探索着漆艺这种传统媒材的当代图式转换。在他们中间,张温帙将西方现代绘画的抽象语汇和语法自然而不露痕迹地揉进她的“漆语”言说,激活漆艺这一古老的东方艺术媒介以表达面向未来的文化情怀,连接对传统的回望与对当下的认知;沈也试图用漆这种东方化的材料探讨实验性图式;谢震的作品是通过对古人日常生活空间再现的方式,引发文化的诗意想象。
张温帙精神“还乡者”的“漆语”言说
出身漆艺专业而以当代陶艺闻名,长期旅居国外的张温帙近年来重返漆艺,将游走中外对异域文化的体验与中外文化的比较汇入漆艺现代性的建构与解构实践中。张温帙的当代漆艺作品是艺术家精神还乡的旅程,是精神“还乡者”的“漆语”言说。两年前,在向信息时报记者展示她正在创作的作品时,我们曾看到她对传统木器的挪用与改写,今天,我们看到了这些探索的更进一步——《时间的故事·嫁妆》系列。
那些红漆的桌椅,大漆的屏风,曾经是中国人婚娶成家的重要象征,是时间的淘洗,也是家族带有体温的传承。张温帙说,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制作那件屏风,做底、调漆、髹漆、打磨……屏风上的两扇窗直接取自传统建筑,被转换空间挪用成作品的元素。屏风上的碎布,来自艺术家幼年时母系长辈的手作,时间就这样沉淀在了作品之中。
张温帙说她受到皮道坚的影响,近年来对楚文化感受颇深,《玫瑰梦》是她对上古楚艺术瑰丽流畅、富于形式美感风格的回望与呼应;《骷髅系列》里那些色彩斑斓的微笑的骷髅,是对楚人生死一体化、生命永恒观念的讴歌与崇尚。
她说,古楚人崇巫事鬼、生死一体的神秘美学吸引着她,让她将西方现代绘画的抽象语汇和语法糅进她的“漆语”言说,以一种融汇东西古今的漆画语言表达对世界优秀文化的认同和对民族文化的自信。因此,她的作品既是对普遍现代性与东方神韵的诠释,也是对“另一种现代性”的提示。
沈也用东方化的材料探讨实验性
沈也身上的“漆艺”标签最模糊,他的作品通常更多地被归类为观念装置——他只是在这些装置作品中恰好使用了漆这一媒材而已。他曾用各种不同的材料来做装置,尝试“用东方化的材料探讨实验性”。这两年来,他开始越来越多地使用漆——他把这归因为他的福建身份与幼年时对漆的了解。
作为非漆画专业背景的艺术家,沈也最终会选择漆这一媒材,是做了很多的“排除法”。他说:“和其他材料做了比较,最后我只得出一个结论:漆的精神。这是其他的材料所无法代替的。它就是东方所特有的材料,它的精神,这是我选择漆这种材料的理由。”
在长期的艺术探索中,沈也逐渐摈弃用生活中的物事直译观念和社会、文化问题的简单手法,从而形成了自己创作观念性装置和行为艺术的独特方式。在把生活中的对象、媒材和行为转换为艺术的过程中,他通过挪用、重组、改写、象征、隐喻和转喻等方法,使其原始意义与新的语义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而丰富。
他在漆艺的创作中一以贯之地进行观念艺术实验,试图让漆这一传统媒材从器皿制作工艺中溢出,成为当代观念表达的语言方式。
在《樽》中,漆被用以制作盛放思想者的、保存人的精神活动的空间。《点石成金》是艺术家对中国古代神话的重新解读,用大漆和金箔模拟故事中被吕洞宾一点即成的金石,停在上面的乌鸦则是人寻找点金手指的象征,而被金漆包裹着的那些像大石头一样的“变形了的行李箱”,则隐喻着当下人们迁徙漂泊、变动不居的境遇。
他说,观看这件作品最好的方式是能够让观者亲手触摸作品,这些看似沉重的“点金石”其实分量很轻,让观者亲手提起它们的时候,会感受到一种荒谬与落差。
谢震对于一种材料能以什么样的观点去看待它
谢震的作品如果分割成“器物”来看的话,很像是前些年日本当代漆艺界的作品,形制精美有度、髹漆深沉润泽。但他的作品其实不是一件件的器物,而是这些器物所构成的、具有精神意义的空间。这些包括了器物的空间场域,可以看做是他漆艺创作的“彼岸世界”。
他的作品常常通过新表现衍化成就纯粹观念性的“器”物表现,挑战乃至颠覆我们观看漆作的审美判断。它们有别于西方低限主义中刻意反手工的概念,而是在简约抽象的安排中保留了更多的个人手感,成为观念性与个人性的结合。他的漆艺不仅走出平面,更以最大限度尊崇媒材本身有机性的虔诚,对抽象艺术语言的再发展做出了贡献。
《博山·茶弈》是一整套仪式化的古典精神生活空间,《觞褉》是典型楚文化特征的酒具食器与琴。不同类型漆器的组合重现了民族集体无意识中沉淀下来的古人日常生活空间,唤醒我们久已淡忘的历史记忆,其中造型奇特的漆器作品脱胎自楚汉漆器,而又有所变异。艺术家潜心探索、积极“变法”借助东方独有的传统媒介所营造的这有别于西方“空间”概念的“场域”,承载着对历史与现实荒谬的反思,也引发我们对诗意生活的想象。
谢震说他对材料的兴趣持续了近20年,近年来,从对瓷器的思考引发了他对漆语的再探索。他说:“我一直在思考,除了拼切材料和常规的漆画的因袭的操作之外,是否有更大的可能。接下来对漆和与漆相关的材料进行了很多的关注,从瓷器的制造过程中得到的灵感,瓷器的材料是软的最终变成硬的,漆的材料也是软的,最终也是变成硬的。那么在这种互化的过程中,你能够让这种语言帮助你获得什么。对于当代性的问题,我考虑得不多,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对于一种材料能以什么样的观点去看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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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http://www.tianzhishui.com/2015/0328/116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