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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府谷

回眸府谷

秦汉

至今没有忘记离开府谷的那一刻,对府谷古城一步三回头的顾盼。仿佛心里已经装满了黄河水的柔情,又好象留在古城的不是我轻轻的脚步声,而是一串儿不经意间,散落在古老城墙与街巷的沧桑与厚重。 

在我的记忆中,府谷古城和折家将、杨家将有着紧密联系。小时候,是戏剧《百岁挂帅》让我知道了出生于府谷的佘太君。所以,向往府谷由来已久。其实,府谷并不遥远,离我的家乡很近;也不荒蛮,山山水水之间,一座苍老而秀丽的山城座落在黄河之滨。是黄河滋养着府谷古城,是黄河养育了府谷儿女。自东向西,一条清清亮亮的黄河缓缓悠悠地划过,紧贴着错落有致的高楼,紧贴着古色古香的荣河书院,紧贴着娇俏玲珑的文庙,紧贴着鲜血浸染的府州古城墙……    

府谷位于陕西省最北端,秦晋蒙三省(区)交界的黄河“金三角”地带,与山西省河曲县、保德县隔河相望,北与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伊金霍洛旗接壤,西南与神木县毗邻,素有“鸡鸣闻三省”之称。黄河与长城在这里交汇,黄土文化与草原文化在这里融合。府谷有两千多年的建县历史,是陕北建县最早、历史最长的县之一。府谷史称西河郡、府州,因此,府谷古城又叫府州古城。

府州古城筑于黄河西岸海拔1000多米之上的一座石山之巅,三面环山,南临黄河,巍峨险峻,蔚为壮观。它在风雨飘摇的历史中,经历了无数次战争洗礼,是一座十分坚固的千年古城堡。远望城廓,宛若一只下山猛虎突然昂头,又似拔地而起的万仞之山。登临古城,极目远眺,滔滔黄河奔腾而来,崭新的府谷县城和河对面的保德县城尽收眼底。   

府州古城旧街道为2横12纵。明清时店铺林立,商号甚多,为晋陕蒙重要商贸集散地。城中心有钟楼,四周多庙宇,今尚存30余处古建筑。有的旧宅虽已无人居住,但其院落有动物花木砖雕,木刻图案精到。砖雕大门上额又镶刻着题字,有“善为宝”、“庆有余”、“平为福”等等,部分为颜字榜书,为明人所题刻;房檐上寿纹形、虎纹形瓦当雕刻绝美。

府州古城的城墙周长为2.32公里,其形制象好似一只皮靴的形状,夯土石砌的城墙高7.2米,城内的面积有224000平方米。行走在古城遍布沧桑残砖碎瓦的基址上,寻觅旧时秦砖汉瓦,目睹宋代遗址斑斑,让人浮想联翩。穿越时间的隧道,掀起历史的尘埃,仿佛让人想起当年的战火燎原,金戈铁马,战鼓雷动,马嘶镝鸣塞北古战场。沉睡千年的府州古城在苏醒,黄河长城间荡起了浩浩历史风云。

府州古城,易守难攻,向为军事要害,史称“控扼西北,中朝赖之”。当1000多年前,西夏兵合五洲之卒来攻府州,绕城而过的涛涛黄河水,见证了这刀光剑影的历史一幕。黄河怀抱中的府州古城,清新跳跃,作为塞外的一颗明珠,一座千年文明的城池,现在还绽放着熠熠的光茫。斑驳的城墙,诉说着千年过往的辉煌,那些鼓角争鸣,猎猎战旗,犹在耳边回响。

漫步府州城,遗落在各条街巷古朴的四合院,饱含着老府谷风情,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仿佛还能听到昔日的叫卖声,铺满青石头的街道,磨得光光滑滑,清晰地勾勒出当年步履匆忙的痕迹,高大门头上耕读持家的匾额,折射着府州城的人文素养。雄伟的北门,曾经抵御外来的侵略;高亢的南门,坐看远山近水。人文毓秀的荣河书院,传唱经典诵读;飞檐斗拱的文庙,延续文化传承。登临逍遥楼,心旷神怡,凭栏远眺,黄河奔腾向西,可领略到“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壮阔景象。站在斑驳的城墙上,眺望西去的黄河,那些鼓角争鸣,猎猎战旗,犹在耳边回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唐朝诗人王之涣描写的是古凉州雄伟壮阔又荒凉寂寞的景象,而其所状孤城地处要塞、境界孤危之况景,又恰似府州。

历史的风云,沧桑的岁月,演绎了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府谷,一个并不大的山城,各类名人在不同时代竞相涌出,这种人才涌流的现象在中国地方史上并不多见。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一种人才涌动的必然。府州古城最为辉煌的历史发生在宋朝,就是折家将的传奇故事。唐末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混乱的时期,府州为边界要塞,也是英雄辈出的地方。折家在其在府谷的立祖人折华的带领下,选中府谷孤山作为风水宝地,在乱世中强势崛起,经折宗本、折嗣伦奠定了世居府谷的基业。以后连出8代名将,他们的辈分排行如下:“从,德,御,惟,继,克,可,彦”,如星光闪烁,涌现出折从阮、折德扆、折(佘)赛花、折御卿、折惟昌、折继闽、折可存、折彦质等英雄名将群体,他们的事迹可歌可泣,是宋代战争史上的奇迹。北宋文强武弱,在与契丹和西夏等的历次战争中,从未占过便宜,经常一败涂地,狼狈不堪,而在西北的麟府,因为有折家将和杨家将镇守,几乎是每战必胜,每攻必可。

1939年,府谷在境内杨家沟西堬头折氏坟园出土,1975年寻获的《宋故武功大夫河东第二将折公墓志铭》中对折可存功绩有这样的记载:“宣和初元,王师伐夏,公有斩获绩,升阁门宣赞舍人。方腊之叛,用第四将从军。诸人籍才,互以推公,公遂兼率三将兵,奋然先登,士皆用命。腊贼就擒,迁武节大夫。班师过国门,奉御笔捕草寇宋江。不逾月,继获,迁武功大夫。”这段铭文说的是折可存的三次升迁缘由:第一次因在讨伐西夏中功绩突出,升为阁门宣赞舍人;第二次因征讨“叛逆”方腊并生擒之,升迁为武节大夫;第三次因征讨并捕获宋江之功被升迁为武功大夫。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一、方腊起义被镇压先于宋江起义,且方腊是被折可存所擒,这就否定了是宋江受招安后去打方腊一说;二、宋江是折可存参与平定方腊途经开封时奉宋徽宗手谕“捕草寇宋江”后,被折可存镇压并捕获之。

关于折家将英勇抗敌的故事,古城内俯拾皆是。最为广传的是北宋名将杨继业(杨业)与佘太君(折赛花)在七星庙比武招亲的故事。北宋年间,杨折两家结为军事联盟。在共同抗辽、保卫家乡的斗争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家的老家都是北路人,同为十家令公之一,门当户对,因此折德扆将女儿折赛花自幼许给杨继业为妻。折赛花和杨继业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的战事经历和志向,在感情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年秋天,契丹派兵五万侵犯府州。时折徳扆病卧在床,折赛花向父亲请战后,一方面借辽军使者下战书相威胁之际,将计就计,拖延交战时间;一方面急派人前往火山王杨信那里求援,辽兵在折杨两支抗辽雄军的夹攻下大败。这次战斗大获全胜,折赛花受到父亲折德扆和杨家父子的赞扬。战毕,杨继业与折赛花更是互为尊重。爱慕中,两人相约以武相会,跨双骑,持刀枪,在府州城南的野外打将起来。你来我往,枪来刀去,都想胜对方,但又怕伤害了对方。战了无数个回合,杨继业想,我身为男子总不能让妻子把我打败,于是卖个破绽,佯装败逃,折赛花紧追不舍,当追至七星庙前,杨继业瞅准时机,使出了杨家的看家本领“回马枪”,一枪挑定折赛花的战袍将妻子挑下马背。折赛花落马也不示弱,抛出了折家的绝活“走线铜锤”,将杨继业缠住拉下马来。两人双双落马,互相担心对方是否受伤。杨继业要撩起折赛花的战袍查看,折赛花直羞得跑入七星庙内,杨继业进入七星庙后与折赛花成了亲。每当人们涉足陕西府谷县城南的七星庙内,都会听到走线铜锤订亲七星庙,两位抗辽英雄喜结良缘的佳话。现府谷境内孤山之七星庙(又叫昊天宫,也叫无梁殿),因这个美丽传说而名扬华夏,收入《中国名胜大词典》一书。

北宋灭亡时,折家军大多随宋南迁,后折彦质官至副丞相。知州折可求降金,被金人毒酒鸩杀后,此城曾遭灭顶之灾。金兵入侵,毁坏城墙,杀戮百姓,实施屠城政策,使府州变为一座空城。1206年蒙古人建立了元朝,1269年元军攻陷府州,又进行惨无人道的屠城,使府州百年来荒无人烟。

现在的城墙乃明代重修。明朝建立以来,府州的地位再次重要起来,成为明朝抵御瓦剌、鞑靼的桥头堡。1440年前后(明英宗正统中期)对古城进行大规模修建,建筑城垣,府州古城又开始繁荣起来。清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重修文庙,光绪二年(1876年)至八年(1882年)续修。孔庙大成殿面阔5间,门前横额上,悬挂着清代康熙皇帝亲笔所书“万世师表”4个大字的门匾。东西两侧各有庙堂7间,前面为戟门,门前畔池跨石桥,桥前面竖立起棂星门,门上建为大牌楼。在府州古城里,除了文庙,还有荣和书院、城隍庙、关帝庙、千佛洞等文物遗迹,这些遗迹保存得都比较完整。1996年经国务院批准,府州古城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目前,它是陕西宋代保存最完好的古城。府州古城有三绝:城墙、孔庙、书院,如今皆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一边塞古城有三处国保单位,亦为奇也。

六百年风雨,正在文庙大殿那些高大的檐角上,镌刻沧桑。千里黄河都曾在它的钟声里沉醉。居府州城之中,倚雄秀的黄土高原,枕奔腾不息的黄河,文庙,文化之根,书香之源,城市之灵魂。静静徜徉于文庙,或可与六百年来的士子们相逢。六百年风雨,文庙不老,府谷不老;生生不息的文化不老。

府州南城门悬空而下者,有水门。水门建造奇特,巨石砌筑,高数丈,门洞两侧为峭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洞之门楣有古人所书“河山览胜”四个隶书大字,古拙苍劲。洞门之上又建有亭阁,极为修整,妙化无穷。三百多年前,即1697年,清康熙帝巡兵宁夏,第三次平定葛尔丹时,御驾亲征,即由河东保德县城乘舟渡河于府州城小住三天,即由此水门上岸登临入城。府谷新县城城址位于刘家川,其时刘氏为望族,多为船户,设有渡口,称刘家渡。康熙帝渡河时正是刘姓艄公为驾摆渡,因见艄公水中技艺高超,在滚滚巨浪中行舟若平地,龙颜大悦,随即口占诗曰:“古渡远年传至宋,舟人今日仍姓刘”,旋即传旨:从此以后,永远免除府州刘姓之赋税。从此,刘家便再没有纳过赋税,直至全国解放。康熙帝在府州小住时,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做了件开放“黑界地”的大事:清初,担心蒙汉联合反清,清廷下令在蒙汉交界明长城之北割划出宽50里,西至宁夏的一条地带,在此地带里,不许汉人耕作,禁止蒙人放牧。北胡南汉,互不相扰。久而久之,这条“隔离带”变为黑土,老百姓称之为“黑界地”。康熙帝了解到“界地”两翼百姓生活苦焦,民不聊生,主要原因是“界地”良田不准农牧所致,于是传旨开放“界地”,允许蒙汉耕牧,此事深得民心。康熙帝在繁忙的军事斗争之暇,亦不忘雅事,在府州吟题《晓寒念将士》一诗,诗中流露出对戍边和带甲出征将士在霜华侵月、朔风凛冽中安全和温饱的担忧。

出北门,沿城西侧深沟而下,至城南偏西脚下,有清乾隆年间所建之“荣河书院”。书院建于半坡之上,占地面积为3500平方米,依山顺势,错落有致,南面临河,曲水萦奔,三晋云水,秀环怀抱。分上、中、下三进院落,曲径通幽,构建别致,旧为府谷最高学府。现存有清乾隆三十四年知县郑居中先生(安徽泾县人)所撰碑记述其始建经过。碑记明确记载了书院始建于清乾隆三十四年四月(1769年),一年后竣工。郑知县带头捐出俸禄,倡导绅士捐献工料钱米,没有搞摊派。竣工之日,书声琅琅,山为之欢,水为之歌。书院建成六年后,即乾隆四十年,就有刘鼎国和阎廷林两名考生参加科举考试连捷陕围登科,绅士们愈加兴奋,添建书房七间,监生魏克敬亦慨建十三间,众绅士又自发于院前建魁星楼一座,甚宽敞,书院于是成巨观也。郑知县不无自豪地说:“余宰与有荣光也。”府谷自有了这所书院,人文日蔚,贤达层出。仅晚清民初,就走出了拔贡杨琮、吴乾元;走出了位居总兵的冯允中;走出了精通《周易》、有“陕西文豪”美誉的王为垣;建国前走出了府谷第一个大学生、后为榆中校长的孙如今;走出了教育家杨琛;民国十六年书院又增设女子小学高级班,先后考入榆林女三师者六七人,其中就有后来追随中共革命一生的刘素菲(刘澜涛妻)女士。1926年8月,共产党人李维勤在书院(其时已更名为南门高等学堂)里创建了党、团特别支部,翌年12月于此成立了中共府谷县委。从此,在中共直接领导下,南门一高进步师生和河运工人组织游行,抗捐税,攻打金、盐局,与国民党旧政权展开了斗争,为中国革命红色政权的取得作出了贡献。新民主主义时期,著名的共产主义战士赵博、杨岐山也是从这里走出的。从这里走出去参加革命的人,在新中国成立后,有不少担任了省部级领导,并走出了不少著名学者和文化名流。荣河书院功莫大焉!书院雕栏玉砌,朱门碧瓦,翠松环抱,临河筑一高台,上建阁楼,卓然临空,与书院间贯以虹桥。得暇携二三子登斯楼也,则黄河横卧,白浪凝雪,古树垂荫,把酒临风,品茗吟句,不亦惬意乎!

府谷折家将忠烈报国精神在宋代和近现代有过连续的喷发期,尤其值得赞颂的是这种精神最终摆脱了地域之限和民俗之绊,融入到中华民族的大义之中,上升到更高的境界——为国为民舍生取义,血荐轩辕,催生了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大事件。  

抗战时期,府谷地处陕西御敌前线,它与山西保德一河之隔,为了保卫这座塞上城垣,在该城下黄河的东西两岸,曾经历了几次守城夺城的血火之浴。

1937年底,沿晋西北朔州、神池等地过来的一路日军,已进占保德,直接威胁府谷河防。当时负责府谷城防的是国民革命军驻榆第22军86师512团。团长张子英见形势危急,决定采用先发制敌战术,主动进攻偷袭保德。张子英在全团选拔精壮将士百余人,组成袭击队,自己亲任队长,于夜晚过黄河后,直接冲进保德城里的日军营房,一顿猛砍猛炸,杀得日军四处逃窜。赶天亮前,全队胜利返回,未折一兵一卒,日军却在保德城下遗尸数十具。这一战,极大地鼓舞了防守府谷抗日将士的信心,当时的《陕北日报》和山西的《晋阳日报》都登载过这一战例,颂扬张子英团长英勇杀敌的果敢精神,并称赞他是效仿三国东吴大将甘宁“百骑劫曹营”。

1938年3月2日9时,日军1架侦察机由东北方向飞来府谷、保德两县上空,盘旋数圈后飞走。5日上午7时,日军5架轰炸机在府谷、保德投弹20余枚,府谷街市炸毁民房20余间。下午4时,日伪军1000余人侵占保德城。6日拂晓,日军在保德城头用4门大炮向府谷县城猛轰,5只大船载日伪军600人向府谷岸强渡。府谷岸守河哨兵发现情况,立即鸣枪报警,县城驻军立即还击,但日军在飞机、大炮、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强行登陆。当时只有国民党86师512团驻防府谷,团长张子英因公赴榆林,由营长张博学指挥战斗。张博学将1个营的兵力部署在小河畔以东吃紧的地方,游击队部署在小河畔以西的高家湾、贾家湾沿河地带。调外防常振明营扼守城北2.5公里处的高家窨[yìn]子。日军登岸后即与国民党军队接火,但国民党守军逐渐不支向后撤退。日军尾追至阎家窊[wa]、西梁村等地,被驻守高家窨子的常振明营截击。日军退回县城放火烧杀,霎时,府谷市街火焰腾空、乌烟蔽日。下午5时,日军渡河撤回保德县城。日军烧毁民房400余间,屠杀38人。

张子英闻警后速速返防,路经神木借调驻神木守军高耀璧营赴府谷增援。3月8日晨,府谷国民党驻军由张子英督战,渡河还击日军。这时,日军大部已向山西宁武方向撤退,保德城中只留有一小部分,在城南坡与国民党军激战。高耀璧营迂回入占保德县城,将敌人驻地包围,击毙敌军数十人,其中有指挥官1人、俘虏30人,迅速解决战斗。

3月21日上午9时,日本1架侦察机由东北方向飞来侦察,下午2时又来。下午4时,日军以2000余人、轰炸机2架的兵力卷土重据保德县城。占领保德后,日军隔河炮轰府谷县民房,企图再次渡河,被国民党驻军坚守阻击。22日,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企图强渡再攻,但由于驻军坚守不能奏效。辗转数日,日军无法强渡,遂将保德城付之一炬,并在3月23日撤离保德。27日,保德、河曲、偏关3县为府谷县国民党驻军收复。

1940年6月,日军乘我军主力在包头东南一带作战之机,派兵再次攻占保德,进而再犯府谷。保德被占的第二天,日军即以飞机大炮,连续三天对府谷进行狂轰滥炸。府谷抗日义勇军和附近的友军、民军都动员了起来,同时又派出小股部队,从河的上下游实施抢渡,侧面打击敌人。后日军捞不上什么便宜,便撤离保德。至此,府谷河防再未受到侵犯,先后三次保卫府谷的战斗均获胜利。

驱车经过哈镇时,远远就能看到哈拉寨西湾半山腰上矗立的东北挺进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是马占山将军为本部阵亡将士修建的。原塔为1942年建造,现塔为2004年重建。塔高十米,是一座四棱柱体纪念碑。塔顶为半球,塔身正面嵌一巨石,上刻着马占山亲笔题写的“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九个大字。上下款字小一些,分别是“东北挺进军”和“马占山题”。塔的背面嵌有阵亡将士军衔名讳。塔座四周有约一亩大小的塔园,四周砖砌的花栏墙。塔正面可以看到“东北挺进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几个大字,背面有马占山将军手迹“还我河山”。当初, “河”字中的“口”最下方一划没有合上,有人问马占山,为何不把字写全,他说,“河字写全之时,就是山川收复之时。”

纪念塔下第一座为东北挺进军骑兵六师少将师长刘桂五之墓,还清楚地记载着卒于1938年,享年36岁,辽宁朝阳人。还有司令部少将参议韩家麟,卒于1932年,享年34岁,辽宁梨树人。目前,这里有名有姓的将士墓碑有一百余人,还设立了一些无字碑,纪念为抗战牺牲的无名将士。另外,哈镇河对岸的西湾村脚下还有忠烈祠,石窟内供奉着二三百灵牌

回望府州古城的刀光剑影,我们虽感到一阵阵冷飕飕的悲凉,但也冷静地意识到这座城池有文脉浇灌,黄河滋润,如同漫山遍野的山丹丹花,分外火热光亮。钟灵毓秀的府州依旧锦绣斑斓——秦源德水,榆塞长城,大河古州,虎山拥秀,香炉瞻紫,七星拱极,荣河听涛文庙贤韵,莲峰迎旭,滨河映月这些古迹名胜连同背后的故事随着岁月流逝发黄发光,演变成现代旅游攻略的资本,汇集成府谷人津津乐道的财富。

在某一个血色的黄昏,我登临府州古城,在一个垛口我有过短暂的伫立和眺望,试图想象当年角鼓长鸣、火炬传警的画面,但跃入眼帘的尽是在黄河边跳广场舞的舞者以及熙熙攘攘在黄河边休闲浪漫的人群。

府谷的浪漫是从石山梁上吹来的一袭带着古朴清香的晚风,所有的浪漫都浸泡在府谷的夜里。府谷的夜宛若一缸醇香馥郁的老酒,夜色总是最先从黄河边的河滨公园弥漫开去。入夜时分,河滨公园华灯初上,游人如织,总是年复一年地演绎着“灯光夜夜多如月”的小夜曲,府谷的夜随着人流攒动,跟着河水荡漾。

河滨公园位于县城中心区南缘黄河之畔,是集休闲、娱乐、文体健身、绿色生态、综合开放为一体的多功能公园。河滨公园规模宏大、气势雄伟,东西长3000米,南北均宽220米,总占地面积1000亩。其中,绿化面积46万平方米,占公园总面积的69%,以“因地制宜,适地适树”为原则,有油松、云杉、国槐、垂柳等树种2万多棵,观赏植物有连翘、丁香、榆叶梅、沙地柏、萱草、景天等50多种花灌木。硬化面积20万平方米,占公园总面积30%,是府谷县名副其实的“绿肺”。从远处观望,整个河滨公园犹如黄河母亲的一条绿色衣带,将府谷县城揽入怀中。为了维护山城“绿肺”。良好的基础设施建设、优美的自然环境,使得河滨公园成了府谷人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河滨公园游人川流不息,广场舞音乐回荡在黄河上空……

离开府谷时,听着黄河的阵阵涛声,回味着在府谷的点点滴滴,我把自己的留恋抛洒在古城的最后一瞥里。

作者简介:

秦汉,男,原名杨志忠, 曾用笔名舒得启、弥坚和喻勇。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中华当代文学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等多家协会会员,延安社区文化普及促进会子长分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东方文艺》签约作家,《文化艺术报》“延安周刊”特约记者兼文化部主任。1996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在《人民日报》、《延安日报》、《中国散文家》、《诗词世界》等刊物上发表散文、通讯、诗词、小说几百篇,作品被人民网、中国文明网、凤凰网、求是理论网、西部网等多家网站转载,并多次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获奖,现已把作品装订成书出版几本。

文章来源:http://www.tianzhishui.com/2015/0907/10398.shtml